中國人最重儀式感,大大小小的節日里,總保持著“老幾樣”的儀式,年復一年,不知倦怠。我也是后來才明白儀式的重要意義。在那些平淡瑣碎的日子里,生日齊唱快樂歌、情人節相約送驚喜、除夕圍爐看春晚等,都讓某一天、某一刻脫穎而出,在記憶中刻下厚重的一筆,如此這般,便不算辜負蒼天的厚愛。
在中國,逢端午、中秋、春節三大傳統節日,國人就難掩笑顏,那是久旱逢甘霖的欣喜,忙忙碌碌是你我的偽裝,歸心似箭在此刻有了具象化,文化情懷在國人心中悄然升騰。
粽子清香、艾葉幽香、雄黃醇香、香囊馥郁……端午節總有縷縷芬芳,沁人心脾。端午食粽是我家最重要的一件事情。碧綠的蘆葉,用清水洗凈,浸在盆里,香氣盈滿屋子,引誘我們姐妹爭相前來圍坐桌旁。用來包粽子的糯米、紅棗、豬肉、蛋黃等,母親也已早早備好放在盆里。隨著母親的節奏,蘆葉在我們手上翻飛,不拘泥于甜咸,或塞入豬肉,或塞入小棗,很快桌上堆滿了三角粽、四角粽。煮粽子的時候,香味從家里飄出,又從門窗飄進,整個村子都浸在粽子的清香里。
一輪明月、一塊月餅,總能撩動中國人浪漫的心弦。皎潔的圓月、香甜的月餅,寓意團團圓圓、幸福美滿,承載著中國人最美好的寄托。中秋節吃月餅是我家不可或缺的儀式。將記憶抽絲剝繭,映現出五仁餡和芝麻餡的月餅來。那時月餅的餡料遠沒有現在豐富,母親廠里常發的是五仁月餅,年幼的我們尚無法欣賞這種樸實無華的味道,每次只淺嘗外面薄薄一層餅皮。后來父親就買來芝麻餡的月餅了,我初嘗時品出了老家特產“車輪餅”的味道,疑心父親買錯了,弟弟果斷搖頭,但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究竟是否一樣,我到底沒有去品鑒。
中國人的年味兒,從來都是諸多儀式感中最醇釅的一環。從進入臘月,春節倒計時的沙漏就在我們心中豎起;從準備年貨,濃濃的年味兒卷著煙火氣就鋪展開來。春節的儀式,最熱鬧的莫過于逛集市、辦年貨。我老家街中心的路兩旁,五花八門的攤位一個挨著一個,春聯、中國結、新年掛飾等應有盡有,蔬菜、水果、干果等無一不備,吆喝聲此起彼伏,身處其間,生活的煩惱煙消云散,家人的笑臉更顯彌足珍貴。一路吃喝、談笑,滿載而歸?;氐郊抑?,母親立即奔赴她的戰場,手起刀落、煎炒烹炸,盡顯真功夫。太陽西沉,鞭炮聲漸次響起,玉盤珍饈慢慢堆滿桌子。耳邊準時傳來春晚的拜年祝福,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吵吵鬧鬧,太多的幸福時刻永遠定格在了我的腦海。
好像從天地混沌未開,我們就被迫接受了一條命定之路。呱呱墜地不久,就要為生存牙牙學語、蹣跚學步;到了垂髫之年,就開始漫漫求學路、悠悠歲月稠;待到學有所成,便要為工作鞠躬盡瘁、退而后已。也許大多數人都無法突破禁錮,只能在這條路上踟躕徘徊、砥礪前行,品嘗庸常、枯燥的味道,但我們可以從此刻起注重生活品質,不將就、不妥協,不斷嘗試、體驗、收獲,讓儀式感在路上開出絢麗的花。
黨辦陳芳